WB:盐盐盐盐味沙漠
月剑only,左右固定,不拆不逆
剑谪仙剑风云一人论

「月剑」翻疑梦(中)

  #一句话简介:假如月无缺没听到剑风云留给他的遗言。

  #武力值拉满有点疯的红发天火缺X满脸懵逼兵烽剑风云/剑谪仙

  ———

  

  但凡会诊,主旨不外乎三句话——

  有救吗,能救吗,怎么救?

  

  玉龙隐士曾是上天界医神,挹天愈也早已弃武从医,两人各自查探一番月无缺的情况后,对视一眼,不难得出相同的结论,也能看出对方眼底明显的棘手之色。

  黮月天火。

  他俩一个是五巅之战的策划者之一,一个是曾经的猂族战神,自然都对天火颇为熟悉。

  

  挹天愈再看一眼玉龙,淡声道:“烦。”

  玉龙隐士耸耸肩,摊开手,下巴朝剑风云的方向抬了两下,仿佛在说,你‘烦’的对象,可是这位引来的。

  挹天愈眉眼纹丝不动,拿起愈天杖,转身运使水元治愈之能,替昏迷之人暂时缓解天火焚烧神志与感情之危。当然,他也心知这不过是治标不治本。

  看到好友转身治病去了,玉龙隐士知道挹天愈是不方便开口解释,便把向‘家属’告知病患情况的麻烦事情都丢给了他。他能怎么办,也只好赶鸭子上架了,可怜他还是个重伤病患呢。玉龙隐士朝他年轻的旧友招招手,带着人出门去细聊情况。

  于是莫名成了病人家属的剑风云,便被告知了一大堆与天火有关之事,还有关于当年五巅之战,玉龙隐士所知的那些陈年往事。

  

  往事历历在目,玉龙语气中带着沉淀了多年的感慨:“昔年五巅之战前夕,剑谪仙迟迟未至,猂族僰君也未出现,我只当是他二人因取天火对上,必有残酷一战,而后剑谪仙带着天火终于赶到,僰君却消失无踪,料想是意欲阻挠的僰君功败垂成。那时,当务之急是阻止天地主宰与猂界守,取天火的详细过程,我便也未曾多问。战后,吾等各自告别离去,不久之后却有消息传来,称剑谪仙已殒身宇外……这段过往,你可还有记忆保留?”

  剑风云顿了一下,微微摇头:“尚有许多空白之处。”

  “原来如此,那也怪不得你刚刚如此表现、咳咳咳!”玉龙隐士摸摸下巴,刚想逗弄两句,闷痛的胸口却很不给他面子,“算了,不开玩笑了。”他虚弱地摆摆手。

  “我也是刚刚才想起那人是谁,玉枢丹桂·月无缺,剑谪仙之胞弟,没想到多年过去,他竟然形貌大改,教我第一眼都未曾认出。他如今之状况,可远远称不上一个好字……”

  剑风云仔细听着,当听到黮月天火会焚去人性与情感时,忽而垂了垂眼。洁白的羽扇之后,金眸中露出一丝罕见的茫然。

  

  前院,玉龙隐士与剑风云详谈昔年五巅之战与黮月天火,后院病房中,挹天愈看着醒过来的月无缺,直白地问道:“你可知,你的胸口跳动着一颗来自猂族的心脏?”

  这么一句话,直接把人问住了。

  

  月无缺翻身坐起,愣愣地坐在床边,半晌没有反应过来,幽暗红发如同流淌的血河,一直垂落到脚边。他极慢极慢地抬起手,捂住胸口,仿佛是在细细感受自己的心跳,良久,才发出比梦呓还轻的声音。

  “没错。是兄长替我换的。他亲手……”

  月无缺意识到了什么,猛地抬起头,一双蓝眸倏然焕发出古怪又奇异的光彩,明明是神采奕奕的眼神,却又带着点令人毛骨悚然的狂喜。下一刻,他向外冲去。

  “嗯?”几乎是同一瞬间,察觉到不妙的挹天愈横抬起愈天杖,皱着眉头拦住人,道,“病患不许妄动。”

  被拦下的月无缺也不恼怒,反倒是停下脚步,低下头去,看着自己的双手——刚刚抱紧过剑风云的双手。

  

  挹天愈再问:“你是否又知,与你共生之天火,将逐渐枯竭你之情感与人性,而你之结局,或许是沦为一捧反噬世间、焚尽一切的恶火。”

  月无缺烦躁地深吸一口气,心想难道又是一个因为天火而找上他门的人?他抬起眼,也很直白地问:“与你有关吗?猂族人。”

  说到猂族,他就好像有了点模模糊糊的印象,联系此人的前一个问题,便指着自己的心口说:“你是要把这颗心拿回去?我给你,现在就给你,把路让开,我要去找他了。”

  月无缺冷漠地将真元凝于指尖,往胸口处划去。

  

  挹天愈皱着眉,沉着眼,静静地看着眼前之人发疯,在指尖触及胸口的那一刻,他转过身去,长袖化出一道气劲,打断了月无缺的动作。

  “只是对病患的忠告,望你好自为之。”挹天愈暗叹一声,压下胸中所有复杂的情绪。

  “不要?那便给玉人让开。”月无缺早就不耐烦听这个陌生猂族人唠唠叨叨,他一把推开拦在身前的长杖,急不可耐地一脚踏入门外,那一片明晃晃的光芒中。

  从噩梦中来,到美梦中去。

  

  院落中的交谈暂告一段落,挹天愈把玉龙隐士拎走去治伤,临走之前,看到剑风云,道一句“烦”,唤来小药童荒靡,交给他一张药方,嘱咐了几句。

  被拎走的玉龙隐士对剑风云做了个往后看的手势,脸上写满四个字‘你多保重’,忙不迭地溜走去养伤去了。

  

  剑风云:“……”

  剑风云惆怅地叹一口气,带着风萧萧兮,壮士断腕一般的勇气,认命似的转过身去。

  

  果然,他身后不远处,一个游魂般的人正死死地盯着他。

  剑风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,也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面容。暗红长发,深蓝眼眸,惨白脸色,极致的对比刺得剑风云避无可避。

  一个走投无路的自焚者朝他走来。

  

  剑风云半侧过脸,不去看那种视线,往旁边走了一步。

  他轻摇一下羽扇,听见自己用一种冷静又沉稳的语气说:“阁下,我非剑谪仙。”

  措辞如斯平淡,以至于听起来有那么几分残酷。

  

  可朝他走过来的那个人,听到这句话,却低低笑了起来。笑得发丝抖动,笑得胸腔振动,笑得几乎是歇斯底里。风掠起他散在脸侧的红发,拂过一种恍惚的,好似身在梦中的眼神。

  “真的是你啊……”

  

  剑风云蹙起眉,望见溪流的倒影中,两道人影的距离逐渐接近,便继续往边上走过一步,道:“我不清楚你与剑谪仙有何……纠缠。”

  又一步,“但剑风云就只是剑风云。”

  再一步,“剑风云此生唯一的信念,只有靖玄而已。”

  

  “好,你只是剑风云,你只想靖玄天下——风云,你躲我,你为什么躲我?”

  月无缺压根不在乎剑风云在说什么,他只在乎剑风云为什么一个正脸也不肯给他。

  

  “阁下言重了。”剑风云抿着唇,依旧侧着脸,心想要是你不步步紧逼我又怎么会躲……不对,他才没有躲。

  他这叫避嫌。

  自从承接靖玄天命,回忆起剑谪仙的部分记忆之后,他以为他的余生只剩全年无休投身靖玄事业,一个接一个弭平神州灾祸,行于拯救苍生之路,谁知道还会飞来横祸,在出山的第一站折戟沉沙,兜头被丢来一笔情债啊?

  

  这边剑风云正郁闷着,那边,月无缺又开口了,他恍然大悟地道:“啊,我差点忘了,是了,原来是这么一回事,我明白了,风云,你现在不记得我,只有我记得,但是没关系……”

  一句话说得莫名沉重,又莫名悲苦。

  

  剑风云:“……”

  其实剑风云完全不想知道剑谪仙关于月无缺的记忆里有什么。

  剑谪仙一点都不透露,所以他怀疑记忆里有什么他不能看的东西。

  属于风云儿的那部分继续捧着自己机灵的小脑瓜,沉重点头,心想,我满打满算才十九岁,还差一点才及冠呢,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一些我这个年纪不该知道的东西,比如剑谪仙和他同胞弟弟的感情生活到底有多刺激之类的。

  他这辈子活到现在,只跟小水仙牵过手而已!

  ……还是小水仙把他当弟弟一样地牵,呜呜。

  

  两人都没意识到这是一场彻底的鸡同鸭讲。

  于是他们继续鸡同鸭讲了下去。

  一个坚持说:“我是剑风云。”

  另一个道:“我知道,你现在不认识我,是我太心急,忘了说……风云,我是月无缺。”

  就完全无法交流。

  

  剑风云忍了半天,只觉得月无缺靠得越来越近,从那边传来的压迫感越来越重,终于不想忍了,道一句:“得罪。”结果还没真的动手呢,就先被封了剑龛,再被封了仙元。

  “你——!”剑风云震惊中回头,眼睁睁地看着月无缺一步跨到他的面前,以不容反抗的力气捉起他的一只手,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。

  

  掌心与皮肤相贴,始作俑者满足地喟叹一声,闭上眼睛,呢喃着道:“我早该这么做了……”

  他早该这么做了,亲自去确认这一份真实。

  颤动的。温热的。生机勃勃的。甚至是带着些许愠怒和恼意的。活着的。

  他的。

  

  剑风云头皮都快炸了,浑身寒毛直竖,却还得佯装镇定,咬咬牙,刚想说一句‘请阁下自重’,就忽而掌心一烫。

  有什么滚烫的液体,滴进了他的手心里。

  只有那么一滴,却教剑风云瞬间哑然。

  

  “不准躲我,不准离开我的视线,不准远离我的身边,我不允准。”月无缺抬起头来,一字一顿地、嘶哑地说,“剑风云,我不准你再……”

  死。

  他定定地望进那双明澈的金眸,许诺道:“月无缺向你发誓,这一次,我不会再留你一人孤身对敌。月无缺发誓,这一次,你绝对、绝对、绝对不会再出事。”

  

  剑风云迷惑又茫然,他不明白,却发现烫得他掌心生疼的那一滴液体,竟然不是泪,而是血。

  一滴灼热的血。

  

  *

  三日后,青清一水澈

  由小药童引路,联袂而来的谈无欲与倦收天,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。

  剑风云手持羽扇,端坐于药炉前,看似在看火熬药,神色平静又专注,却硬生生能让人看出他一脸的生无可恋来。

  而导致剑风云生无可恋的对象,正立于他身边,一手负在身后,一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束暗红飘带,微俯下身,在他耳边问道:“风云,你想吃红豆饼,还是桂花糕?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你更喜欢哪种狮头?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何时随我回玉川仙境?”

  “……”剑风云闭了闭眼,深吸一口气——转过身去,不想和月无缺搭话。

  

  他这么一转身,刚好见到谈无欲与倦收天两人,连忙起身迎了两步,朝他们点头致意。

  “几日未见,风云,过得可还好?”月才子已从玉龙处了解完基本情况,再看到刚才那副场景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便一甩拂尘,心想,怪不得前脚才把剑风云送出靖玄岛,后脚人就没了消息,原来如此。

  唉,好好的正道新生力量,竟然被人半道截了胡。

  “尚可。”剑风云话是这么说的,却忍不住蜷了蜷手指,掌心似乎泛起一阵极细微的灼热刺痛感。他眉头微皱,一阵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。

  “嗯,那便好。”谈无欲无视了从另一边刺过来的冰冷视线,坦然从容地继续和剑风云闲聊,“吾此番前来,主要便是看看你的情况,如今看到了,便也安心了。”

  剑风云有点气闷地抿抿唇,道:“谈先生,如今武林上情况如何?我在此地,却是无能脱身,前去助你一臂之力。”

  

  谈无欲:“……哎呀。”看这词用的,又是‘无能’又是‘脱身’,孩子太实诚了也不好。

  他憋着笑,给倦收天使了个眼色。

  

  倦收天暗暗点头,他二人今日于一水澈外恰好碰上,本就是为同一个目标而来。

  倦收天便转向月无缺,道:“无缺,一壶美酒聊作薄礼,可否移步一谈?”

  月无缺冷着脸看他,眉眼沉沉,一分面子都不给:“玉人只与风云共饮。”但还是一拂袖,跟着倦收天走了。

  

  倦收天说的还是老一套,不是靖玄就是苍生,月无缺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,全当是耳旁风。反倒是眯着眼睛,仔细上下看了一回倦收天的容貌,心里有些奇怪。

  他之记忆中,有着这副容貌的人,应当是一名发色黑金,一双鸳鸯异瞳的孤高剑者才对。

  怎么现在全身上下都是金灿灿的,会变色啊?

  

  倦收天被他看得莫名其妙,但一见月无缺如今的形貌,只好暗叹一声,道:“你离开中道真之后,我俩多年未见,未曾想,如今你竟因天火而身陷危境。”

  月无缺表情奇妙地对他挑挑眉:“倦……非天?哈,话可以不用说得那么委婉,相信玉人,与其担心我变成一名丧失神志的战斗怪物,不如先担心你自己。”

  倦收天:“……嗯?”

  “玉人有风云在身旁,为了他,我会克制。而你么,呵呵、呵呵呵呵呵。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,月无缺凉薄地笑了一阵,而后看着远处那抹端坐在药炉前的背影,忽然来了一句:“脾气真坏,是不是?生了我三天的气了。”

  脾气坏,这说的是谁?剑风云?倦收天不答,心想算了,无缺现在是病人,要包容。

  虽然对眼前之人没什么印象,但月无缺一看到倦收天的表情,就知道他在想什么,便道:“你当我在说假话?呵,你又了解他什么?见他待人客气有礼,便当他脾气很好吗?他这个人,明明高傲自矜的很。”

  

  恒山九仞,高余千丈,重重天险关隘,孤高险峻,难道是什么人都值得他平视的吗?

  他愿意看别人,是因为他愿意,而不是别人真的值得他看一眼。但他就应该是这样的,因为他是恒山,所以就应当是这样的。

  月无缺想到这里,顺手给倦收天举了个例子:“当初我们约战强敌,战前共饮,结果喝完酒,他随手就把我的酒壶给扔在了地上,累得我战后还要自己去捡酒壶。”

  何止,初见时,剑风云还对他一言不合转身就走,在兵城,道谢时偏要背过身对着他,对战天剑非天时,用着他的犀角酒壶,下一刻就随手掷到了地上。

  分明就是在不自觉地对他肆意。

  

  “真是任性。”

  明明是抱怨的口气,月无缺却高兴地笑了,心想,一模一样的。初见时他就知道了。剑风云转身就走的姿态,凝着眉看向他的眼神,说出的那些话,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。

  他就是他,他回来了。他真的回来了。

  

  “还说我不好相处,不好相处的到底是谁?”

  月无缺想,他好歹还能有几个说得上话的朋友,剑谪仙呢?剑谪仙只有同志与战友。

  竹间舞剑,月下共饮,听琴手谈品茶,哪样不是他陪着的?

  

  那么多年,明明只有他陪着他。

  明明只有他。

  可他还是不想要他。

  

  月无缺敛起笑意,眼神沉沉地望着剑风云的背影。

  上一次,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。

  他忍耐着不要靠太近、忍耐着不去打扰、忍耐着做一名称职的兄长、忍耐着用一切办法去护他周全。

  

  可到底哪里出了错?取天火有错吗?

  他只是去取了天火而已!他只是不想剑谪仙死而已!他只是宁愿死的人是自己而已!他只是——

  他只是不明白,为何会再一次失去他。

  

  可为什么活下来的是他?

  为什么两次活下来的都只有他?

  为什么……要为他斗转星移啊?

  

  月无缺的思绪与记忆愈发混乱,眼前一时是取天火的前夜,他与剑谪仙秉烛夜谈时,烛光在那双紫眸中跃动,一时是他抱着剑风云的尸体,神魂俱丧地回到玉川仙境,苍天泣雨。

  “无缺,无缺?不好。”倦收天察觉月无缺情况不对,正迟疑着欲探查情况之际,一道身后扬起暗红飘带的身影转瞬即至。

  剑风云捏紧羽扇,皱起眉,似乎在思考要怎么办。一缕隐藏得很好的手足无措,就藏在那双年轻的,却过于沉静内敛的眼中。

  “……无缺?”他试探着,三天以来,第一次叫了月无缺的名字。

  

  没想到险些压制不住的天火,竟然就因为这两个字而平静了下来。

  

  月无缺看向剑风云,问:“风云?”

  剑风云迟疑着,应了一声。

  月无缺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,忽然陷入到一段久远的回忆之中。自从天火焚烧记忆之后,他常常遇到这样的情况,为了填补记忆中越来越多的空白,那些被他珍藏的片段,便开始泛滥。

  他似乎看到一抹黑发蓝衫的人影坐在他床边,弯下腰,正将手掌放到他带着热度的额头上。

  温凉,又柔软。

  那时他好像在发热,全身上下连骨缝里都泛着疼,但还是固执地不肯休息,抓住兄长的衣袖,凶巴巴又可怜兮兮地问他,是不是要走。

  兄长摇摇头说,不走。

  

  “……啊。”月无缺朝眼前模糊的身影伸出手,喃喃道,“是不是我病了,你就不走了?”

  似乎过了很久,又似乎只是瞬间,他听到了一声叹息,触碰到了一双同样温凉的手。

  那个人说:“我不走。”

  

  随后赶来,立在一边围观的谈无欲:“哦~”

  尾调是促狭的上扬。

  

  TBC.

  

  OOC小剧场:

  论被封了仙元和剑龛的时候风云儿在想什么,以及剑风云为什么生了三天的气。

  风云儿:……哦豁,完蛋。

  风云儿:……就那什么,强制是吧,我在话本里看过的。

  风云儿:小狗侧目.jpg

  

  ————

  提前避雷哦,本文的月无缺是真滴有点疯,因为天火烧脑子(喂

  以及我是一人论的忠实拥护者。

  最近写什么都卡死卡活,我好菜啊(疲惫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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