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B:盐盐盐盐味沙漠
月剑only,左右固定,不拆不逆
剑谪仙剑风云一人论

「月谪」补天裂·上

  #焚尽情感(存疑)与记忆(真)的红发天火月无缺X终于超然不起来了追着他弟跑的剑谪仙

  #人设都写上面了,有玄幻式【生子】!有原创角色但戏份不多!所以雷的话千万别点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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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道旁栽杏树,正值花开时节,一簇簇晶莹透白的杏花堆雪似的积在枝头。丹霞子驻足于树下,抬头看了片刻,忽而微叹一声。他想到往年这个时候,了却繁忙的公务后,他总会依着心情绘一幅初春杏雨图,但可惜,今时今日却再不能够了。

  丹霞子撑着一把油纸伞穿过花雨,经由小径,低着头迎向一片喁喁私语。

  细雨霏霏,沾衣微湿,明明是最轻柔旖旎不过的季候,可听着那些比雨丝更加悄无声息的话,他却觉得口鼻间滞涩着一片沉重的潮气,压得人难以喘息。

  

  庭院中的道生们看到丹霞子路过,或放下书卷,或停下切磋,齐齐朝他行礼,口称副道主,与他寒暄过两三句。

  被问到要往何处去时,丹霞子试着笑一笑,可惜没成功:“道主相邀,有事商议。听闻……最近宗门内部调动频频,可能与此有关。”

  “那副道主可知结果?”人群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。

  丹霞子呼吸一滞,抬起眼睛看向声源处,可说话者已经隐在了人群之后,找不到踪迹了。他素来秉性柔弱,与世无争,也从不与人做口舌争辩,便只好撑着嘴角的弧度道:“这……这、我亦不知。道主既然相邀,可见是有特别嘱咐,那我便先去了,诸位请自便。”

  说完请字,他踏着石径匆匆离开,将忽然激烈起来的争论声抛在身后。

  

  丹霞子一边低头疾走一边苦涩地想,这班道生倒是还算守礼,没有像前些天的几位长老那样指着他的鼻子骂。骂他令人作呕,骂他败坏道门清誉,是阴阳怪气的异数,也是乖违天理的妖人。

  这些骂声倒还罢了,最令他忧心忡忡的则是另一回事。道真北宗宗主葛仙川已经向中道真递了帖,倡议共举三宗论道,地点就定在中道真,不日便要携门人前来拜访。

  丹霞子明白,葛仙川此行名为拜访,实则是为问罪。挂个三宗交流的名头,不过是为了方便光明正大插手中道真内部事务,就以他这个倒行阴阳的副道主为突破口,率先开刀。

  他可以唾面自干,却不敢去想若是宗门果真因他而受害,那该如何是好?

  

  丹霞子怀着一腔焦灼忧虑踏入宗门侧殿,即平日里处理整个中道真上下各类细务之处——当然,这个‘处理’的人,一般都是他这个副道主。道主向来只把控关键,不会理会细枝末节处的俗务。但近日针对他的物议纷纷,是以他早已将副道主之权交还给了道主,数日来闭门不出。

  要不是今日道主相邀,他是断然不会出来的。

  

  殿内燃香,光线暗淡,一片寂静无声,只有一道修长身影立于博山炉前,牵起了右手腕下那几乎垂落到地面的大袖。于一熄一燃的微弱火光中,一副嵌满宝石的华美手背链,折射出细碎却又灼灼曜目的火彩。

  “道主。”丹霞子不敢惊扰,朝前拱手行礼。

  

  那人淡淡应了一声,照旧背对丹霞子,不慌不忙地继续手中的动作。他拿着一副竹夹,从身边的木盒中捡出一束甘松、一份干雪松针、几小块檀香与沉香,一齐置入香炉中。片刻后,待一缕细烟杳杳升起,殿内好似拂过了一阵温而清淡的松风时,他才终于满意了似的,放下竹夹,侧过脸,露出一段锋芒毕露的轮廓来。

  璀璨的金质发饰率先映入眼帘,拢着那些凝了血一般的暗红发丝,沉沉地从鬓边和背后垂下。随后,便是一对紧紧覆压在眉骨上的暗红长眉,一双深不见底的淡漠眼眸。

  “你来了。”中道真之主看向丹霞子,视线渺远,仿若自天之最高处垂下。

  

  “是……”丹霞子听到这不含情绪的一句话,忽然间极度忐忑起来。

  他只隐隐听说宗门内部有人员调动,那么究竟是什么调动呢?是不是他所想的那一种呢?

  丹霞子想起,他交回副道主之权时,道主也是如此的神色,看他一眼,只说了一个‘可’字。

  

  世人皆知,道真一脉分为三宗,北宗之主葛仙川,南宗之主抱朴子,唯有中道真因多年群龙无首之故,声名不显。直到火陨降世的那一日,千万道流星划过天际,点燃天幕,照得天上地下一片霜白。

  那时丹霞子还仅仅是一名道生,他夜里望了半宿的火流星,心里纳罕,第二天便听得同门说南道真以南的界域惨遭宇外天灾,苍生罹难,又听到了几句讳莫如深的“仙人”、“涅槃”、“不知去向”之类的话。

  那一日,还有天火自极南方燃起,崩溃决堤的火脉一路往北而去,一直烧到了中道真的山门下。一道似仙更似魔的身影从炼狱似的火海中踏出,提着剑,一步步踏入中道真正殿。

  炽热难当的风扬起漫天灰烬,扭曲的光影中,众人只能看见入侵者有一头暗红的长发,伴着火星随风烈烈狂舞。

  火势疯涨,入侵者屈指轻弹长剑,侧耳细听剑吟,淡淡开口道:“他对我说过……道真一脉,阵法之道举世闻名。阵法啊,哈……可结,一定也有解法。”

  “南道真没有,那中道真呢?”

  面对围压而上的森然剑阵,入侵者恍若未觉,兀自以酒洗剑,酒液顺着剑锋淌入火中,滋的一声化为一股白烟,而濯洗过的剑锋愈见清冽,清冽到可以映照出一双布满血丝,压抑着疯狂的蓝眸。

  他冷笑一声,道:“玉枢丹桂·月无缺,请教了。”

  

  从此以后,中道真有了一名掌纳天火,操纵天罚的道主。

  中道真之主为人傲慢漠然,只欲冷眼观世,向来不近人情,却也因此在众道生长老眼中,几近大道。

  

  丹霞子也诚心诚意信服这一观点,特别是在道主从芸芸道生之中将他拔擢为副道主之后。知遇之恩,莫敢或忘,虽说他每次忙得昏天黑地的时候,抬头却看到道主调琴、品茗、合香、临帖的身影时,总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。

  哪怕是清闲时节,道主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,行踪神秘,隔上几日才从悬浮在中道真上空的玉川仙境之中下来,现身于宗门之中,处理一些紧急之事。道真内部总是盛赞此乃清静无为之真谛。

  唉,可是,丹霞子难过地想,但是近日因他而起的风波,却是打扰到道主的无为之道了。

  这让他既愧疚难安,又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有了心理准备。若是道主发出调令决意将他调走,乃至将他逐出中道真,他也绝无二话。

  

  殿内上首,传下淡漠一语。

  “既然来了,正好,丹霞,玉人手边有一事,必须得你来做。”

  “是,道主。”丹霞子垂首静听。

  一身冰冷傲慢,每根头发丝里都透着大道无情的中道真之主终于完全转过身来,露出被他遮挡住的、堆积在长案上的七八叠半人高的纸堆。

  他微妙地停顿片刻,随后说:“公文。”

  “……嗯?”丹霞子愣住了。公什么文?什么公文?

  “来批公文。”

  丹霞子张开嘴,却只能发出一声,“啊?”

  “难道你年假还没休够?”

  “……啊、啊???”

  

  丹霞子神思恍惚地抱走了一叠半人高的公文,提起朱笔开始批阅。等到面前纸堆少了一小半时,他才终于清醒过来,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在每份公文上都写了‘年假’二字。

  他还在后厨汇报季度支出的报表上批了个长假。

  丹霞子急急忙忙撒开手,啪一声扔下公文,从椅子上跳起来,抬头望向上首处:“道主,这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”

  支着额头半躺在矮榻上的道主悠然吐出一口白雾,抬起手中烟斗:“五倍加班费。”

  “不是加班费的问题……”

  “那十倍?”烟斗垂下琳琅璎珞,微微晃动之间,与手背链上的各色宝石相映生辉,“玉人给你十倍加班费,赶紧把这些垃圾拿去处理掉。”

  “哇十倍!多谢道主——哎呀不对,错了,怎么被绕进去了。那个、道主,我是想问调令的事……”丹霞子的声音渐渐弱下去。

  

  “调令?”月无缺想了半天才从犄角旮旯里回忆起了这件事,漫不经心地说,“前几日好像是有几个老家伙在玉人面前摇唇鼓舌,猩猩狂吠,看着倒不像道士,不知是谁家的三姑六婆,竟敢管到我这里来。”

  “……”那好像是中道真的长老们。丹霞子欲言又止。

  “玉人看他们年纪一大把,记性坏了人也糊涂了,便劝他们返乡颐养天年,闲暇时多念两遍道德经清静经,也算是为子孙后代积福。”

  “……”原来人员调动是这个调动,这是把长老们全部罢黜了的意思吗?丹霞子悄悄瞥了一眼剩余的六七堆公文,心里啊了一声,心想原来如此。

  

  压在心口的巨石骤然一松,口鼻间再无滞涩的潮气,丹霞子情不自禁抿出一个笑,眼眶却突然间酸涩难当。

  “丹霞多谢道主。多、多谢。”

  千言万语浓缩成一个谢字,他用袖子悄悄地按了按眼角,再抬起头时,便又是中道真那名温柔可靠的副道主了。

  

  “该为之事,何必言谢。”月无缺幽幽地看着身畔长案上越积越多的公文,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想点个火的手。

  可惜不行。他不会喜欢的。

  可他到底喜欢什么?

  

  月无缺放下手,忽然转了话题,道:“丹霞,你擅长绘梦之术?”

  “擅长不敢当,但我确实有一套绘梦之术,描绘的正是人的意识深处,潜藏太深或遗忘的往事。”丹霞子反问,“道主,怎么忽然问起此事?”

  月无缺沉吟片刻,手指抚过自己的眉心印,道:“我有几段失落的记忆,虽然不值一提,但确已困扰我多年。如今想来,也该将其找回。”他的语气晦涩难辨,看似冷淡,却仿佛厚重冰川覆着岩浆,表面上毫无端倪,最底下却已经激烈地冲击交战了千百回。

  “这……但抽离神魂进入意识境,凶险非常,道主请三思啊。”丹霞子有心劝说,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  “所以得找个绝对安全之处。”月无缺好似打定了什么主意,拂袖起身,一步步从侧殿首位踏下。

  “随我来。”他率先往外走去。

  丹霞子愣愣地问:“去哪里?”

  月无缺抬起头,凛冽天光落到眼底:“玉川仙境。”

  “玉川仙境?!”丹霞子同样抬起头望着去。

  

  中道真上空,十里云雾缥缈如海,当中有一双云手半阖半开,掌心相对,托举明珠一般举起手心中央的一座浮岛,十指微合,拢着仙气氤氲的亭台楼阁。

  但不论是浮岛亦或是亭台楼阁,都像黎明或薄暮时的天上月一般,只有在高空的风拂去云气之时,才会显露一角朦胧柔和的轮廓。

  

  中道真之人皆知,玉川仙境乃是道主以云气化出的私人居所,禁止靠近禁止窥视禁止打探,外侧甚至设有雷法禁制,以防有心或无心的惊扰,端的是神秘非常。是以丹霞子颇感受宠若惊,直到真的踏在玉川仙境的地上,他还是没有什么实感。

  月无缺在前面带路,没多久,两人便来到一座平台上。

  台上有树,一株金叶灼灼的丹桂树。

  丹霞子还未来得及多看几眼这株奇树,便听到了两声童稚的欢呼,也看到了月无缺骤然一愣,随即冰消解冻似的无奈下来的脸色。

  

  “父亲!”“父亲。”

  树后跑出来两个小小的身影,笑着扑到了月无缺身上,抱住他的腰,没蹭两下,又从月无缺的手臂下探出头来,往他身后看去。

  金发幼童有一双紫色的圆猫眼,他歪歪头:“咿?”

  黑发幼童偏细长的眼眸则是纯粹的蓝色,他也歪着头问:“这是谁?”

  

  丹霞子也觉得自己头上冒出了很多个问号,他看着那一左一右两个冒出来的小脑袋,三个人六只眼睛,大眼瞪小眼。

  

  “没大没小没礼貌,不知道叫人吗?”

  月无缺像呼噜小猫崽似的,朝两个小崽子头上呼噜了两把,然后转过身来,推着他们往前走了一步,一手指一个,对丹霞子道:“月无虞,月无虑。玉人家的两个臭小子。”

  金发紫眼的那个说:“我是无虞。”

  黑发蓝眼的那个说:“我是无虑。”

  面对两双闪闪发亮的眼睛,丹霞子期期艾艾地说:“哎哎,我、我是丹霞子。”

  “哦哦,丹霞哥哥好~”“丹霞哥哥安好。”

  

  无虞与无虑手牵着手,乖乖巧巧地对丹霞子打招呼,丹霞子也趁机会细细地打量了他们一番。

  两位小公子的外貌并不十分相似,但身型与衣着都一致,还梳着相同的发式,都是鬓角编了发辫,总拢到脑后,用红色发绳束起马尾,教人一眼能看出这是一对双生兄弟。

  意外之事真是一件接连一件,丹霞子想,他今日不仅保住了岌岌可危的工作,踏上了禁地玉川仙境,现在竟然还知晓了原来道主已经娶亲生子,有妻有两位活泼可爱的小公子!

  ……整个中道真还以为冷漠高傲、目下无尘的道主连个朋友都没有的呢。

  丹霞子略微有点尴尬地咳了咳,暗暗在心里说,天哪,现在就是天塌下来都不会让他更加震惊了!

  

  丹霞子翻了翻全身上下,没找到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,便半蹲下去,笑眯眯地对两位小公子说:“来得匆忙,未及为小公子们准备见面礼,下次必定手绘两幅小像,委托道主代为赠送。”

  礼物还没着落,丹霞子就立刻收到了回礼,月无虞月无缺两人一起抱住了他,甜甜地叠声说谢谢哥哥。

  

  互相介绍完毕,月无缺请丹霞子去旁边的凉亭中稍坐片刻,然后把两个崽子提溜到另一边,问道:“你们俩怎么回来了,不是吵着要去南域住上十天半个月,难道南域不好玩?”

  金头发的那个笑着点头:“好玩!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狐狸哥哥都对我们很好。”

  黑头发的那个说:“可是想父亲和爹亲了,所以求二师兄提前送我们回来。”

  “涤瑕快剑?”月无缺挑挑眉,“他人呢。”

  “二师兄已经走啦,连玉川的门都没进,只在外面对爹亲行了礼,说……说什么来着?”无虞转过头去问。

  “咳咳,是这样的——”无虑学着涤瑕快剑的语气道,“吾百年来毫无长进,实在是愧对师尊栽培,无颜面见师尊,待吾做出一番成绩,再来向师尊请罪。”

  “啧,和他师尊如出一辙的顽固死板。”月无缺顿了顿,而后郑重又缓慢地问,“那你们爹亲说了什么?”

  

  两个小崽子对视一眼,再和他们父亲对视一眼,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似的严阵以待。

  “爹亲说,‘去吧’。”

  “他说‘去吧’?”

  “就只有两个字,‘去吧’。”

  “这是什么意思?为什么只说‘去吧’?”

  “我们分析了一下,就那个,是不是就是单纯地让二师兄可以走了的意思呢?”

  “怎么可能,那家伙怎么可能单纯地就让人走!”月无缺摸摸下巴,犹疑地说,“这是不是要把涤瑕快剑逐出师门的意思?”

  “嗯?!不会吧!”“我要立刻给二师兄写信!”

  

  丹霞子远远旁观着陷入激烈争论的一大两小,脑海里忽然冒出一句话。

  三个臭皮匠,顶个诸葛亮?

  但紧接着,他就看到那三个突然间哑了声似的,立刻闭口,装作若无其事地模样正正衣领、互相抚弄平整衣袖上的褶皱,手上动作一模一样,脸上好像被抓包了的神色也一模一样。

  差别只在于两位小公子年纪尚轻,还藏不住忐忑的表情,道主倒是立刻恢复了平日里高深莫测、高傲冷漠的姿态。

  

  丹霞子听到了脚步声。

  他坐在三面垂挂竹帘和纱幔的凉亭当中,视野本有遮挡,只能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,随后,一只素白的手掀开绘了云水纹的细竹帘子,走了进来。

  随着那人愈来愈近,丹霞子忽然觉得周遭明亮了起来。仿若山巅之雪映着月色,四下里莹莹地漫散出一种雪的清光。

  

  丹霞子不由悄悄屏住呼吸,脑海里浮现一句诗句。

  不敢高声语,恐惊天上人。

  他低着头,看见一截素纱飘带卷着四散的云气和雾岚,从他脚边拂了过去,停在了他的对面。

  

  羽扇轻摇一下,石桌上幻化出一壶清茶,三盏已经斟满的瓷杯。

  天上人披散着几乎垂落到地面上的雪色长发,侧过头去,用清清淡淡的声音问道:“无缺,既有客,怎不奉茶?”

  

  “玉人不饮茶,只喝酒。”月无缺哼了一声,招招手,领着两个小的踏入凉亭之中。

  凉亭原本无名,也不需要名字,但数年前却有人亲手立下了碑石。

  是以亭外有碑石,铁钩银划,金泥涂抹,镌刻三字。

  远烟碧。

  

  -

  试问谪仙何处?

  恒山之外,玉川之畔。

  

  

  TBC.

  

  ———

  在这里,我们首先要恭喜月无缺携家属上任中道真,有妻有子走上人生巅峰!

  这一章是丹青旁观的视角,后面就不是啦。追着他弟跑的剑XX还在后面。还有,两只小猫崽是苦境玄幻式出生。

  PS:打脸了。刚说完周更,就大半个月忙得连轴转(哽咽。我再也不乱立flag了。

  写完这篇找找手感,就继续写共清辉。

  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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